两人在这宿舍里稍稍修整了一下。连霏问起校园里的近况，刘永锋知无不言，当刘永锋试着问起外界的事情，连霏也随意的跟他说了些。

连霏总觉得，刘永锋看她的眼神莫名变得怜爱起来。

“我想起了我妈妈。”刘永锋出乎意料的敏锐，不等连霏做什么试探性问话，他就主动解释说：“她是个温驯善良的女人。这辈子做得最叛逆的大事，就是违背我爷爷的意愿，硬是要嫁给我爸爸。”

连霏思索了下，有些迟疑说：“我记得，令尊似乎是入赘？只是他也姓刘，所以从你的姓氏上看不出异常。”

“对，一个赘婿。入赘不到十年就被养大了胃口，反过来咬死了真正的主人家，连带的我也不得不寄人篱下。”刘永锋惊讶他此时已经能保持平静的说出这件事了。

他说：“有时候我挺恨我妈妈的，可我一想到她都已经死了，就懒得再去恨她了。我爷爷给她挑了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公子哥，她却偏偏选择了她想要的爱情。”

爱情是什么？于刘永锋的妈妈来说，这是能叫她家破人亡的致命毒药。

他妈妈甘之如饴，临死前还交代他要好好听话，别总跟亲爸对着干。

可如果他不跟亲爸对着干，他能不能长到这个年岁还是个问题。

刘永锋喃喃说：“可我现在好像已经放下了。”

该杀的人，他杀了成千上万次。该活着的人，他曾经想要保住，又在一次次的失望中选择了放任故事情节的发展；眼看着她活过来，眼看着她再次死在她满心满眼的爱情里。

世界如同一场巨大的梦境，而他是这场梦境的唯一囚徒。

看着日升日落，看着斗转星移，看着世人死去又活来，看着故事一次次走向毁灭又重新来过。

他可以做到很多事，而这些努力会在某个时刻化为乌有，一切又一次从头再来，故事的开端仍是他所熟悉的最初的模样。

刘永锋已经忘记了，这是第几次重来。

“这是好事。”连霏说，“或许我们该做点什么来庆祝这件好事。”

刘永锋静静看着她。

半小时后。

“……不是要给我庆祝吗？”

“对啊，我们这不就是在庆祝吗？”连霏不解的反问道。

“为什么是你在吃蛋糕？”

“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？喏，我还专门给你整了包咸花生。”

刘永锋拿着咸花生的包装袋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骂。

他摩挲了下右手手指，眼神晦暗。刚刚那个触感，应该是戒指吧？而且那戒指还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。

▲▼

连霏再见刘永锋的废墟上。

张恩绪带着几人从天而降，他们仔细检查了这里。

这里已经不见半个人影，只有一地凌乱斑驳的血迹，述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场惨烈的战斗。

张恩绪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主动开口了，“是几个异人的斗争。而且双方实力都很不错。”

苏雪梅说道：“异人之间很少发生斗争，尽管它们并不具备太多的神志。它们似乎从变成异人后，就能清楚感知到自己跟同伴之间的差距，对强大的异人低头。”

余志超说：“或许是在幻术的作用下，才让它们起了内讧。”

黄永昌说：“幻术？我记得这里确实有个幻术师，叫刘学贵。”

“在这里打斗的异人，它们的实力恐怕在我们的认知之上。”蔡静之指着几处可疑的痕迹，说道：“这些应该是是贺圣达搞出来的。总不可能是它突然要跟它的手下solo吧？”

张恩绪说：“先去看看。”

“看刘学贵吗？”余志超思索着，委婉说：“这个大学所在的城市，是最早被异人大军占据的地方。贺圣达正好也是这个学校里的。”

换言之，刘学贵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，幸存的概率很低。

话虽这么说，大家都很自觉的跟上张恩绪。

而张恩绪在前进了不到五分钟后，突然停下脚步，说道：“看来没必要去找了。”

“嗯？怎么回事？”余志超说着，也看到了张恩绪停下脚步的原因，“那个异人，就是刘学贵吧？”

“是他，我来的时候有确认过。”黄永昌震惊说：“这学校的幻术师有点菜啊？……”

“人家只是个大学生，菜一点怎么了？”蔡静之随口说，“这恐怕是贺圣达亲自动的手吧？幻术师的实战强度一直远胜于同级别的能力者。”

张恩绪静静看着刘学贵变的异人许久。

“这学校中的情况，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严重。大家分开来寻找线索，但尽量不要分得太散。”

“是！”

“……”

校园中多出了些人，刘永锋没有去在意。

当贺圣达